寂静的画室只有教学楼外的香樟树被拂过枝桠的沙沙声。

    陈栖抬起头,他望着站在他面前沉默的男人,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荒谬。

    在他的记忆中,会茫然带着委屈小声地说话的燕寰,只有在上辈子喝醉酒燕寰会说。

    上辈子那晚的深夜,他刚熬完了一个通宵加白天,才疲惫地从画室中出来。

    从画室出来后,他在房间洗了个澡,洗澡后出来,就看到房间里满身酒气的男人微微半阖着眼,靠坐在沙发上。

    男人面无表情,领带松松垮垮拉开,深阔的眉骨上散落着几缕黑发,单手搭在沙发上,透露出凌乱的懒散。

    陈栖慢慢地走过去,半蹲下来,抬头轻轻迟疑道:“二爷?”

    男人身上的酒味极其浓烈,不知道喝了多少酒,陈栖只觉得靠近他,周围的空气都被蒸腾的酒气染醺。

    男人紧紧抿着唇,意识昏沉中感受到有人靠近,他勉强睁开眼睛,看到黑发柔软的青年半蹲在自己面前,微微仰着头静静地望着自己。

    燕寰只觉得浑身火热,他喉咙动了动,面无表情沙哑道: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陈栖有些愣怔,没想到下一秒感到天旋地转,一晃眼便被男人双手死死箍在头顶,躺在了沙发上。

    男人双手压着他,背紧紧弓起,长腿单膝跪在沙发上,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对着陈栖。

    陈栖静静不动,等了几分钟,他有些迟疑,试探地挣扎了一下手腕。

    没想到男人就立马蹙起眉头,沙哑道:“别动。”

    陈栖不动了,他睁着眼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慢慢俯下身来,他下意识闭上眼睛,几秒后,没有预想中的温热,只感觉到了身上一沉。

    他睁开眼,偏头看着一颗毛茸茸散发着酒气的脑袋靠在他锁骨旁肩膀上,死沉死沉的。

    陈栖:“……”

    十几分钟过去了,身上重重压着的男人一动不动,仿佛是睡着了一般,压得陈栖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陈栖费劲地动了动身子,他试着在男人耳边小声叫到:“二爷?”